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

蹲坑多,产粮杂

写东西是因为喜欢

【hybrid child】梦樱

#hybird child#
#或许是刀#

最近终于把这部补完了,看完后觉得心里很堵。前两个he感触倒还好,三四两集没有感触了……

就顾着哭了😃

想了很久,还是写了这个。

可能存在bug。

请配合bgm《梦桜》食用: https://music.163.com/song/756162/?userid=95640233 

原作中村春菊,ooc归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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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梦樱》

小的时候,站在哭泣的队伍里,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对着墓碑悲伤。

长大后,才明白离别苦究竟是何意义。

【长谷川惠美】
01.
1887年的夏天。

我是被风铃吵醒的,清晨的时候微风拂过窗台,带来了些许凉意。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,夏季的蝉鸣声吵闹得像是要响到世纪末也不停歇。

我换上了正装,一套黑色的西服。本来就燥热的天气穿上这样的衣服,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火炉。我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拍了拍脸,黑眼圈很重,眼睛也很红。

如果被琉看到这个样子,大概又要惹他担心了。

戴上琉了亲手制作的黑色蝴蝶结,他说和我的西服裙很配。其实我并不喜欢蝴蝶结。因为母亲早逝,父亲经商很忙一直没怎么管过我,家中的仆人虽说待我一直不错,却也碍于所谓“小姐”的身份,没有跟我过分亲密。如此这般,自然也没有人帮我打扮。加上父亲不让幼小的我出门,只是一昧地让我学习书法,茶道和插花。久而久之,对于那些女孩子都很喜欢的东西我也提不起来兴趣。

我想我是个很无趣的人。

洗漱完毕后去了餐厅,父亲面前摊着报纸,报纸边摆了一杯牛奶,他正用黄油抹着面包。我的位置上摆着的是常规的日式早餐,味增汤已经让仆人凉过了。

父亲觉得面包吃起来更快,他总是这样,匆匆吃完,匆匆就走。而我也总是注视着他匆匆的背影,默默在心里想着,会不会哪一次匆匆一别,就再也见不到了呢。

“你起来了,惠美。”父亲抬起头看我,“怎么?今天要去哪里?”

“父亲您忘记了吗?”我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,却没有动筷,只是盯着面前的早餐。父亲皱了皱眉,说:“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?”

“今天,我要去送琉。”我淡淡地回答他。

父亲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,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。他用沾满黄油的餐刀指着我,说:“有时间去做这些事,不如好好把自己打扮打扮。”

“我为什么要打扮?”视线落在父亲手执的餐刀上,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把餐刀的样子引起了父亲的不满。父亲一拍桌子,道:“你不要忘了,佐藤先生今晚还要带你去鹿鸣馆。”

佐藤先生是政界人士,是父亲的好友,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夫。虽然他对我很好,但我对他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,甚至还有一丝厌恶。我讨厌和佐藤先生一起去鹿鸣馆,并不是因为讨厌舞会,也不是因为讨厌那些身着洋裙的贵妇,我只是单纯地厌恶佐藤先生和他带着我去的任何地方所做的任何事。

但父亲从未顾及我的感受,他需要的是政府的扶持,成为一个可以垄断产业的资本家。

他可能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好父亲,同样也从未想过要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婿。

我随便地吃了几口,便放下碗筷。“我吃饱了。”这样说着,我起身出了餐厅。我听见父亲拍桌子的声音,我知道他生气了。好在这样的事不是头一次发生,以前我就因为琉的事情跟父亲吵过架。

我和父亲的架,从来都是无声的斗争。明明输赢没有意义,偏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示弱。

“父女”这层关系,已经被我们越推越远了。

穿上鞋背上包,仆人说替我备好了车。我摇了摇头说不用,并遣散了要跟着我的人。我想一个人出去,去迎接琉。

迎接琉的骨灰。

02.
我抱着刚取来的琉的骨灰,那是一个相当好看的瓷坛子。琉卧病在床的时候,他嘱咐过我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容器的做归宿。我当时连夜让人去烧制,仆人似乎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,慌慌张张地就跑了出去。

那时我握着琉的手,夏天很热,琉的手却很凉。他笑着说因为他的身体会自动调节体温,我低着头不敢看他,尽管他笑得那样好看。

“小姐还是第一次,主动牵起我的手呢。”

听到他说完那句话后,不后悔是不可能的。

我是在十岁的遇见琉的。那时我和父亲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,父亲将琉扔在我的床上,说是带给我的玩偶。我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玩偶,便问父亲这玩偶从哪来的。

“买的,据说可以长大。”父亲挠了挠头,“惠美你最近不是总说一个人很无聊吗?”

“可以长大?!”我惊喜极了,当即抱住了那时什么都不会的琉,“可是爸爸,你应该买个女孩子给我啊!”

“诶?!这不是女孩子吗?!长得这么秀气的玩偶居然不是女孩子?!”

那个时候的父亲,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生动。

于是就这样,我就和琉一起长大了。琉很温柔,特别的温柔。即使是个男孩,却也心思细腻,心灵手巧。不管是烹饪还是制作一些有趣的配饰,他总是很熟练。我觉得这很神奇,我问琉为什么。琉想了想,歪着头回答:

“我是hybird child。制作我的黑田先生说,hybrid child是主人的一面镜子。”

我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,如果琉是我的一面镜子的话,为什么他是那样温柔的人,而我却如此无趣呢。

我来到了儿时玩耍的地方,那儿有一棵樱花树,树种在一个小坡上,可以看到我家。春天的时候,樱花飞起来的样子就像是童话里的仙境。琉也很喜欢樱花,他在病床上对我说,之后让我把他葬在这里,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看着我。

“等到春天的时候,我就会变成樱花来找小姐你的。”

我回忆着琉的面容,他永远都是和善的样子,带着给人以力量的和煦微笑。

“以后我不在了,小姐也要好好笑着啊。”

我从包里拿出小铲子,一言不发地蹲在那里挖土。老实说我越长大也越像父亲,脸上的表情在慢慢消失。可是琉就是有能够让我笑出来的力量。

我一边铲着土,一边想起了那天去找hybrid child的制作人黑田先生的事。黑田先生跟我想象中很不一样,我以为黑田先生应当是穿着考究的西服,戴着金丝眼镜的人。结果真正见到的黑田先生,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。

但我知道他不普通。

因为小时候很无聊,所以读了很多书。曾有一本书写到了一位叫做月岛的家主切腹自尽的事,这件事离我所处的时代并不特别遥远,所以我便记了下来。后来又在别的书看到了这件事,不过这本书没有先前那本书权威,但却提到了黑田先生。

书里说黑田先生在月岛家主切腹自尽的前一个晚上闯入了府中。

我不可能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,书上没有记载,我也不能开口问黑田先生。何况我来找黑田先生,是为了琉。

向黑田先生说明了来意,他轻轻呼出一口烟,检查了一番靠在轮椅上的琉,然后摇了摇头。

“太晚了。”

“黑田先生,请你不要骗我。我可是知道你替谁修好过hybrid child的。”我从口袋掏出纸笔,“您想要多少,写个数,我立马叫人送到。”

黑田先生斜睨了我一眼,还是摇了摇头:“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,那位被我修好的hybrid child还有救,而你这位,实在是太晚了。”

“黑田先生,请你不要这样说。”我忍着不使自己做出粗鲁的行为来,“琉他不可能……才只有十年……黑田先生你知道吗,我跟他在一起才只有十年。”

黑田先生静静地吸着他的烟丝,背过身去,道:“我很想让你们圆满,可是……我确实做不到,很抱歉,长谷川小姐,请回吧。”

“小姐,我们回去吧。”琉听了,拍了拍我放在轮椅上的手。我倔强地摇了摇头,又一次喊了黑田先生的名字。

黑田先生没有回答我。

我后来是如何推着琉离开呢,我有没有哭呢,这部分的记忆在脑海中异常模糊。我知道我一定是错过了可以救琉的时间,前几天我一直都应父亲的要求,跟佐藤先生在一起。佐藤先生真的很烦,都已经找上门了。

一定是那时,琉的身体出现了问题。但他却没有告诉我。

虽然记不得离开黑田先生的住处时有没有哭,但现在,当我把可以埋下瓷坛子的深度挖好后,却哭得稀里糊涂。

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哭了。

一直以来什么都是默默忍受,因为琉会在背后替我分担。可是现在,琉也不见了。

我努力忍着不哭出声音,抽噎声听起来很滑稽。可是琉从来都不会嘲笑我,不管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而流泪,还是因为父亲的训诫而哭泣,只要被琉抱在怀里,就会觉得很安心。

我双手将瓷坛子放了进去,然后开始埋土。埋土的时候,琉的容颜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。我突然想起了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hybrid child是主人的一面镜子,从我身上看,小姐或许想要成为一个温柔娴淑的人吧。”

“这样的小姐,真是很可爱啊。”

我将最后一抷土填上,明明琉的骨灰就在眼前,可是我知道他已经远去了。

我终于放声大哭。

03.
我又一次去拜访了黑田先生。

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制作一个新的玩偶。黑田先生见是我,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感。他停下手头的工作,问我来有什么事。

“是需要一个新的hybrid child吗?”

“不,不需要了。”我盯着黑田先生的眼睛,“琉已经走了。”

“你倒是很看得开。”黑田先生道。

“看得开的话就好了……”我垂下头,紧握着拳头。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将眼前这个男人痛揍一顿,尽管我知道他并不是故意不挽救琉。

“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?”黑田先生瞥了一眼我的拳头,又点起了他的烟。

“黑田先生,为什么会制作hybrid child呢?”

“仅仅只是为了这个?”黑田先生满不在乎地吸了一口烟,“迫于生计,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?”

“黑田先生说,hybrid child是主人的一面镜子,那么黑田先生有自己的‘镜子’吗?”

“长谷川小姐,你问这些是为了什么?”

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些,在黑田先生的注视下,我缓缓抬起头。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,大概是因为泪水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黑田先生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下个星期,我就要嫁给佐藤先生了。”

“我该说‘恭喜’吗?嫁给一个有头有脸的政界人士,这对一位小姐来说是好事。”

“我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我拼命地摇着头,想要把泪水甩开,“我只知道,我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了。没有人能让我像喜欢琉那样喜欢他了。”

黑田先生没有说话。

“我这几天做梦,我总是梦见他站在小坡上,我梦见樱花漫天飞舞,我梦见他笑着喊我的名字。”

“我不知道啊,黑田先生,明明只是一个hybrid child而已,为什么那么难以割舍呢。”

“谁知道呢。”黑田先生吐出一口烟雾,像是在叹息。

“我要多久才能忘记他啊黑田先生!你是hybrid child的制作人,你知道吗?要多久才能遗忘关于他的所有痕迹啊!”

我歇斯底里地朝黑田先生喊道,像是把这几天的怨愤全都撒在了黑田先生的身上。黑田先生仍旧保持着那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,然后轻叹了一声。

“如果你是来找我抱怨的,长谷川小姐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我擦了擦眼泪,心情却还是难以平复。我对这样平静的黑田突然生出一股对父亲那样的怨气,我嗤笑了一声,道:“果然只有像黑田先生这样的人,才能制作hybrid child吧?因为从来不把离别当回事,所以才能毫无包袱地不停制作下去,反正旧的死去了,黑田先生还可以做新的对吧!”

“长谷川小姐,请你滚出去。”

黑田先生没有看着我说这句话,但我确实被他的怒意吓到了,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失礼的话。我眨了眨眼睛,头一次觉得这样慌张。黑田先生放下了他的烟斗,再一次对我说:“长谷川小姐,请你自己滚出去。”

我想我一定是戳中了黑田先生的痛处。

我这个人,果然跟琉说的不一样,根本就不温柔啊。

【黑田】
01.
我看着长谷川惠美离开的身影,仿佛最后一丝防线终于巩固下来一样,瘫坐在了椅子上。

旁人不清楚,于我而言,hybrid child确实不是什么难舍的东西,否则也不会被我拿出来售卖。

最难舍的东西,已经失去了,便再也没什么难舍的。

我已经很少做梦了。就算做了,醒来时也只记得梦中草草一瞬,有时是一片天,有时是一朵花,还有时是一盒子的小鸡馒头。

梦见这些都没什么,我最怕的还是梦见那个清晨。

人们说黎明过去就会迎接来光明,而那天黎明过去后,却把我打入永生的黑暗中。

我捂着脸,觉得很疲惫。我想长谷川惠美大概并不是故意的,可我对于她的话还是难以释怀。

什么都不知道的人,凭什么这样评价我。

何况,我是真心想要成全她和琉。

尽管我最终还是无能为力。

人生在世,无能为力的事实在是太多了。

02.
今天濑谷来了,坐在轮椅上被柚子推过来的。柚子说濑谷想来看看我,真是的,我像是那样不让人放心的角色的吗。

“很多地方农民发动了暴动,你也要多加小心。”濑谷这样对我说。

“我这里这么清静,会发生什么?”我自嘲地说道,“再说了,我有一屋子的人偶,这就是军队啊。”

濑谷笑了笑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我看了看柚子,道:“柚子已经这么高了啊。”

“是的,在一主人的呵护下,柚子已经可以保护一主人了!”柚子笑得很开心,那是发自肺腑的笑容,没有掺半点虚假。我微笑着点点头,算是对他的肯定。

“要出去逛逛吗?你不能总是窝在这里。”

“不用了,如果你想去的话,就和柚子一起去吧。”我摆了摆手,“我可还是有很多生意的呢。”

“……前几天长谷川家的小姐是不是来这里了?”

“嗯……长谷川惠美吗?啊,她上个星期来过一次,怎么了?”

“你知道的吧,她马上就要和政界的佐藤先生成婚了。不过现在是不见踪影,估计是逃婚了。”

“逃婚?”我回忆了一番长谷川惠美的模样,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啊。看来日本女性的思想确实受到了西方的影响,变得开放起来了。

“她的父亲大发雷霆,听到这个消息后,据说气得把水杯往工厂的机器上砸。”濑谷很是无奈地说道,“看来也确实是很生气,毕竟是一个工厂厂主啊,连机器都不顾了。”

“那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打听长谷川惠美的消息?”我吸了一口烟,问濑谷。

“她的父亲好像准备来找你。”濑谷的表情严肃起来,“好像是说她最后一次出门就是来见你。”

“……所以呢,你前面说了那么多,又是农民暴动又是出去逛逛的,是想把我转移吗?”

“黑田,不管是长谷川还是佐藤,你都惹不起的。”濑谷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,五指稍稍用力弯曲,“你要想清楚。”

我轻笑一声,吐出一口烟。“那天长谷川惠美来找我只是来抱怨一些无意义的事罢了,就算他们来了,也问不出什么。”

“她是为了hybrid child来的吗?”濑谷问。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她的hybrid child不是已经……”濑谷的话未说完就停下了,虽然看不见,但还是他回头转向柚子,没一会儿又转回来。

“所以我才说她是来抱怨无意义的事的。”我把桌上的工具稍作整理了一下,柚子看见了我放在桌上的hybrid child,像个孩子一样道:“诶?!一主人,那就是我最开始的样子吗?”

“是的,每个hybrid child都是这样诞生的。”濑谷笑着回答他,“在这位黑田先生的手下,诞生出了很多hybrid child呢。”

“黑田先生。”

“嗯?”我看了柚子一眼。

“我觉得您好厉害啊,您最开始怎么想到要做hybrid child的啊?”

我微眯着眼盯着柚子,濑谷像是察觉到了我有些不对劲,连忙对柚子说:“柚子,你这样太无礼……”

“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”我打断了濑谷,而后闭上眼,“只是一时兴起而已。”

“诶?黑田先生因为一时兴起居然做了这么多年啊!”柚子笑着说道。我刚准备说点什么,便听柚子接着说:

“黑田先生真是个长情的人啊。”

我缓缓睁开眼,看着眼前两个人,一个人面色复杂,一个人满面崇拜,这样的画面有些滑稽,我不禁低下头笑了一声。

“或许是吧。”

后来濑谷没待多久便离开了,我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,面对着眼前这个人偶。他的脸是如此的熟悉,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还是能熟稔地将这张脸打磨出来。

也只是脸而已。

03.
没过几天,长谷川先生真的过来了。

“早上好,长谷川先生。”我微笑着与他打招呼。长谷川惠美和她的父亲长得很像,就连身上散发出的那种“生人勿近”的气息都很相似。

我本以为他会发出“嗤”的一声后鄙视般地看我一眼,谁知道他居然跟我点了点头,说:“打扰了,黑田先生。”

“不,请问长谷川先生有什么事吗?”我习惯性地点上了烟。

“您既然认识我,您应该也认识我的女儿——长谷川惠美。”

“有话请您直说。”

“黑田先生知道小女的去向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早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,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。长谷川先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,声音中也透出威胁的意思:“我希望您说实话。”

“长谷川先生凭什么认为我知道令嫒的去向?”我吐出一口烟,颇有些不耐烦。

“因为黑田先生是制作hybrid child的人。”长谷川先生瞥了一眼我放在桌边的玩偶,“您知道的吧,小女的hybrid child死去了。”

“呵。”我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,长谷川先生露出了些许恼怒的神情,他拍了拍手,门外的人走进来,将一个皮箱扔在我的桌上。

“这里是三十万,黑田先生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
“抱歉,我无法给您我根本不知道的情报。”我眯了眯眼,“您可能误会了什么,我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。”

“黑田先生,我知道你的过去,曾经是幕府的武士,你所在的藩的主公剖腹自尽后,你就一直在这里。”长谷川先生幽幽地说。

“哦?那又怎样呢?”

“一定有很多人要取你的性命吧,在那场战争里失去亲人的人。”

“太可惜了长谷川先生,”我笑着吸了一口烟,“我从来就没有怕过这些。”

“我们会毁掉你的hybrid child,包括那个——”长谷川先生故意顿了顿,食指指向了我放在角落里的一个玩偶。

“关于你和你的主公月岛,那位剖腹自尽的藩主,你不要以为我查不到你和他有什么秘史。”

“看来坊间的传闻是永无止境的呢。”我背过长谷川先生,盯着角落里的那个hybrid child。

“黑田先生,怎么样?考虑好了吗?”

“长谷川先生,你真的为你的女儿着想吗?”

“请你回答我,你考虑好了吗?”长谷川先生避开了我的问题。

“抱歉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我耸了耸肩,又转过来,看着长谷川先生的眼睛,“倒是长谷川先生,身为一个父亲,连自己女儿会躲去哪里都不知道吗?”

“你!”

长谷川先生很显然被我彻底激怒了,脸上的肌肉紧绷起来。我做好了随时都会被他身旁的男人揍上一拳的准备。就这样对峙了许久,我听见门外有人喊长谷川先生。

“老爷,小姐已经回家了。”

“什么……?”长谷川先生听见这句话,忽然放松下来。我摆摆手,放下烟斗,重新拿起了工具,摆出一副“慢走不送”的样子。

“哼,看来是我错怪黑田先生了?”长谷川先生冷哼一声,“我向长谷川先生道歉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我头也没抬,只是对长谷川先生挥挥手。在长谷川先生刚踏出我的房子时,我叫住了他。

“长谷川先生,多为令嫒想想吧。”

“她很像你。”

长谷川先生没有理我,径直离开了。

04.
“黑田先生。”

我抬头一看,果然是长谷川惠美。我无奈地放下工具,这对父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。

“长谷川小姐,你又来了。”

“对不起,之前连累黑田先生了。”她的眼睛红肿着,很显然是哭过,“还有,对不起那天对黑田先生说了过分的话。”
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我的视线遗落在了长谷川惠美携带的包上。

“这个,想交给黑田先生。”她慌张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,“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因为练过一点书法,所以想写一幅字送给黑田先生。希望黑田先生不要嫌弃,我这几天……都被关在家里,只有这个事情可以做……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的。”

“你写的什么?”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锦盒。

“还是请黑田先生自己打开看吧,并不是诅咒什么的,是我对黑田先生最真挚的祝福。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我挠了挠头,接过她的锦盒,道一句“谢谢。”

“那么,你今天逃出来的目的就是给我送这个?”

“我前几天去了琉一直想去的地方逛了逛。”长谷川惠美理了理头发,我听见她擤鼻子的声音,“果然,我还是无法接受失去琉啊。”

“你做好了决定?”

“我……我无法在佐藤身边待一世。”长谷川惠美苦笑着,“黑田先生知道吗,中国有一句话叫……”

“好死不如赖活着。”我轻声道。

“对,就是这句。”长谷川惠美终于捂住了脸,“这句话对我来说根本就没道理啊,我不如跟着琉一起走吧,死去的人是真的死去了……可是啊……活着的人的痛苦……永远都不会消散啊……”

“……”我看着面前捂着脸失声痛哭的长谷川惠美,她的话是如此的似曾相识。我没有劝她,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平静下来。许久,她才慢慢把脸抬起来。

“谢谢你黑田先生,再见了。”

“啊,再见。”

我又一次看着长谷川惠美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,然后仿佛全身脱力般坐了下来。

时间宛如凝固的冰。

05.
三天后,报纸上刊载了长谷川惠美自杀的消息。据说是死在离家不远的樱花树下,遗书上只草草写了自杀的原因,然后提出要葬在樱花树下的请求。

我把报纸放在一边,这篇报道所占的版面并不大。这件事也不过匆匆掠过人们的视线。我将长谷川惠美送我的锦盒打开,里面果然卷着一张纸。

我将纸摊开,上面书着四个字——

美梦成真。

我愣住了,随即低头笑了笑。

这几天梦到了樱花,漫天的樱花。

还有那个人的笑脸。

06.
夏日的蓝天,盛开的花朵,清风吹来。

而我,仍旧独身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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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①:鹿鸣馆(rokumeikan)是日本明治维新后在东京建的一所类似于沙龙的会馆,供改革西化后的达官贵人们聚会风雅的地方。(来自百度百科)

注②:开头引言是援引自网易云音乐中一首轻音乐《梦樱》中的热门评论。

感谢各位看完。

如果觉得自己吃了一口玻璃渣,不要怪我。

毕竟原作才是真正的刀子。

by:无脸夭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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